“花间派鼻祖”温庭筠,两首作品作比较,风格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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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庭筠,字飞卿,晚唐文人。

  温庭筠才思敏捷,相传他每入试,押官韵,八叉手而成八韵。因此人称“温八叉”也叫“温八吟”。

  温庭筠恃才傲物,不肯趋炎附势,即使对贵为宰相的令狐綯他也不会唯命是从。当时唐宣宗尤其喜欢听《菩萨蛮》,令狐綯私底下让温庭筠作一系列《菩萨蛮》进献,想讨好宣宗,并叮嘱温庭筠千万保密,不过温庭筠没管他这一套,把这事抖落了出去,惹得令狐綯十分恼火,从此再不推荐温庭筠。这种个性也导致温庭筠一生仕途坎坷, 备受排挤。

  温庭筠诗词俱佳,词作方面的成就尤为显著,《花间集》开篇收录了诸多温词,从此温庭筠被奉为“花间派”鼻祖。他的词多以闺情为题材,风格秾艳精绝,绮丽清柔,《菩萨蛮》系列、《更漏子》系列均是其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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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漏子

  唐 温庭筠

  星斗稀,钟鼓歇,帘外晓莺残月。兰露重,柳风斜,满庭堆落花。

  虚阁上,倚阑望,还似去年惆怅。春欲暮,思无穷,旧欢如梦中。

  例如本首《更漏子》——东方渐白,天上的星斗越来越少,钟鼓之声也断断续续地消失了,帘幕外,清早的莺啼传来,天边一弯残月有着淡白的颜色……我们看,开篇简简单单12个字,白描出一个冷清的早晨。而接下来上片的后三句,则向读者描绘了暮春之景,于是清晨的冷清、暮春时节的颓败便都鲜明生动地呈现在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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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片佳人出场,“虚阁上”的“虚”字用得好,空闺中的寂寞就在这一个字上,而“倚阑望”则点明了上片所有之景的所得——渐稀的星斗、逐渐听不到的钟鼓声、残月啼莺、兰花上的露水、穿柳而过的清风、满院的落花、空虚寂寞的闺房……凡此种种,都如去年模样。“还似去年惆怅”中的“还似”两字,说明了这种惆怅绝不是今年才有,而是年年依旧。又一个春天行将衰残,使人对此思绪万千,曾经有过的欢聚时刻,难道只是在梦中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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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首小令,虽然是一个“老”题材,但是诗人写得清丽柔婉,使人回味无穷,读者也能深深地体会到词中的主人公那种流年易逝、物是人非的自惜与哀伤,因而更有共鸣。

  温庭筠的诗与词有着完全不同的风格。他的诗有许多针砭时弊的作品,其中不乏佳作金句。他的诗还有许多表现羁旅行役的内容,读来颇具漂泊孤苦之感 。今天我品读一首被广为传唱的《商山早行》

  商山早行

  唐 温庭筠

  晨起动征铎,客行悲故乡。

  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

  槲叶落山路,枳花明驿墙。

  因思杜陵梦,凫雁满回塘。

  商山在陕西省商县东南,它还有一个名字叫楚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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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诗的题目便已告诉读者,诗人流落在外,在驿站投宿,一大早启程。其中一个“早”是全诗的眼。

  首联诗人开门见山:清晨动身开始了漫漫征程,车马移动摇响铜铃,牵动了诗人留恋家乡的悲伤之感。

  一个“悲”字,奠定了全诗的情感基调。

  颌联是流传千古的佳句。“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鸡鸣、野店、晓月,脚印、板桥、清霜……诗人一串物像连用,中间没有一个字词连缀渲染,却收到了强烈的艺术效果,鸡声言出行之早,茅店言环境之简陋,这便衬托出人行旅时的落魄与不易,晓月既复证了出行的早又烘托出一种清冷意味,而板桥上落满清霜,清霜上留下人的痕迹,这都突出了诗人的孤独飘零之感,此一联与后世马致远的“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异曲同工,前人评价此联为“音韵铿锵,意象具足”毫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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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颈联,诗人继续眼前景的描写,槲( hú ),落叶乔木,枳( zhǐ )小灌木,这些都是当地常见植物。诗人在动身之际,看到檞叶落在山路上,驿站外的墙边,枳花开放,一个“明”字(也有版本作“照”字),点出白色的小花在熹微晨光里格外显眼的样子,诗人的洞察力可谓细致入微,也正是这些随处可见的景物,使得本诗能更加贴近读者的情感。这颈联两句,依然带着鲜明的清晨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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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两句,诗人宕开一笔,由眼前景致转写昨夜的梦境,诗人在梦中流连家乡(杜陵代指长安,长安西南有杜县,汉宣帝的陵修筑在此,故称杜陵),梦中家乡那曲折的池塘里,无数的野鸭往还栖息。诗人浓浓的思乡情最后结在这一“淡语”里,使人陡增惆怅。

  本首诗题为“早行”,诗句中不用一个“早”字,但是句句都透出“早”来,而尾联两句,又与首联“悲故乡”完美关合,使得本诗的结构严谨,情感一以贯之,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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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诗的颌联堪称精工绝妙,传说宋代的大家欧阳修对这一联诗赞不绝口,依照其格式、意境作“鸟声茅店雨,野色板桥春”,但是全不似温庭筠的这两句来得浑然天成。

  此联虽然精工,但是小编个人还是最喜欢尾联两句,“因思杜陵梦,凫雁满回塘。”实在是隽永,这大约就是司空图所说的“味外之旨”、“韵外之致”吧(司空图《与李生论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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