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藏书]2006年联席诗歌阅读,青蛙的一些短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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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样一种落寞与关怀》

  唐丹鸿曾于1998年拍摄有关17世葛玛巴和他的僧侣们的日常生活的纪录片《在楚布寺》,1999年拍摄纪录片《降神者尼玛》《在轮回之门》《扎西卡》等,2000年拍摄试验性文化心理探索片《夜莺不是唯一的歌喉》,她一定熟知她眼中的世界与物事,她一定对白昼中清澈的光线、蓝天的纯净、及散乱光斑的稳定与移动怀有自己的认识、与理解。唐丹鸿的这首《向日葵》,在一样动用她探看向日葵的镜头的同时,又调动了对“你”的认识情绪、并倾注了对“你”的调侃与喜好。

  本诗一共三节,每一节都会“撇开”什么。第一节是撇开双腿不谈。向日葵长在土地上,“你”站在土地上,“我”当然可以“撇开那甲乙的双腿不谈”,而独谈“你”像那狂笑的向日葵:温暖(聪明的体温)、茁壮(长着骏马体魄)、香气四溢(像扑鼻的香皂那样滑倒了我整个人)。这样一个“你”,这样一株向日葵,多么富有魅力!我注意到“狂笑”这个词用得多么好啊,用来形容向日葵再贴切生动不过。而这样的向日葵、这样一个“你”,何其明媚、阳光、其暖融融!绝不阴翳、晦气、抑郁。

  诗中第二节是撇开黄色不谈。第二节起首写道:“我要撇开那紧跟着红色的黄色不谈/既然眉毛下的指南针已对你盯梢”,此节用词十分美妙。在这里,被紧跟着的红色,一定是太阳;紧跟着红色的黄色,一定是向日葵。然而我们也知道,“黄色”一词在汉语中的另一层意思是什么,作者也知道,所以她说“既然眉毛下的指南针已对你盯梢”,心思早已黄得不可开交,紧跟着红色的黄色自然可以撇开不谈,谈什么呢,反正向日葵一格一格的美女向往着被“日”怀孕,反正“你”是“葵花”,“我”肯定就是“向日”,向往着“日”。太阳(日)射向(日)向日葵,这是一个“黄”的过程(向日葵在这一过程中的确是黄金灿烂),也是一格格“美女”受孕的过程。

  诗中第三节是撇开鼻音不谈。第三节比较难懂,我不能确切地说自己找到了解开秘密的钥匙。“初恋的黑暗鼻音”是指“你”不确切的鼻音,还是意指向日葵籽种在黑暗的土地里,尚未发出芽来?当然这也可以撇开不谈:一俟向日葵茁壮成长,冲天而起,扬起高大的脸庞,其余矮小的“追求者”哪够得着倒“洗脸水”?而可怜见的矮小追求者(矮子:矮小的人,矮小的“我”?矮小的向日葵?),被高大的向日葵遮住了脸庞,失去明亮光线的照射就像失血。而高大高傲的“你”顾及到“我”什么?“你” 挟“金色的袜子”(那些阳光下的枝叶)于腋下,像电车一样飞驰(在风中摇晃?),“我”奔跑着追赶“你”这部离去的电车,远远伸出的手,够得着还是够不着?我注意到这一节里许多词语环环相扣:高大与矮小相对,脸庞与洗脸水相随,回绝与无情相伴,初恋、追求者与跑道相衬,跑道带出了与之紧密相关的袜子,又带出了会在跑道奔驰的电车;与此同时,还有顺带而下的一串身体物语:鼻音、脸庞、洗脸水、失血、腋下、手。这是一系列的被词语连环带动的、顺势而得的写作。

  通观此诗,表现出物我两喜、物我相近、在似可得与不可得之间的一种情绪与状态:喜爱、渴盼、一瞬的接触与分开,最终还没有来得及表现的落寞与关怀。

  诗 人:唐丹鸿

  诗 作:《向日葵》

  推 荐 人:周瓒

  推荐理由:未说明

   [向日葵]

   唐丹鸿

  我要撇开那甲乙的双腿不谈

  你聪明的体温才是火灾的朋友

  你啊,我的狂笑宝贝

  长着骏马体魄的向阳葵

  你像扑鼻的香皂那样滑倒了我整个人

  我要撇开那紧跟着红色的黄色不谈

  既然眉毛下的指南针已对你盯梢

  你啊,美女们的美女长

  一格又一格怀孕的望远镜

  如果你是葵花,我肯定就是向日

  我要撇开那初恋的黑暗鼻音不谈

  高大的脸庞回绝追求者的洗脸水

  要不然矮子怎么在跑道失血

  金色的袜子还挟在腋下,你啊,你

  你像无情的电车那样吻着我的手

  《从宣纸上产生的中国情绪》

  鸦片战争之后,古老中国渐渐沦为殖民地与半殖民地国家,中国国民老大情绪随之一落千丈,至今未能恢复,连绵不断的哀叹声仍然弥漫在知识精英与普通民众之中。而我们古老的中华文明亦在闭守中被迫打开,至“五四”形成新文化运动,不得不与传统中国告别,亦与传统中国儒家情绪告别。这是一次影响深远的文化断裂与情绪割裂……只有少数遗世独存的知识精英、及现代化进程缓慢的偏远地区,仍葆有传统中国的文化图样与心绪。数十年后,又一次发生的“文化大革命”,则几欲将之摧折殆尽。

  及至当下,随着中国经济的复苏与发展,一种属于中国人特有的自我认知渐渐得到恢复与强化,并重拾和呼唤起作为中国人的自豪感与自信心。这就是我要说的,中国情绪重新回来我们的文化生活中来,慢慢除去被殖民、被边缘、被同化的危厄困境,使普遍文化心绪成为的一种可能,且有蔓延之势。

  一方面,现代化、全球化进程不可避免,它裹挟着我们前行,使我们越来越远地与传统中国文化生活及向往相背离,不再可能拥有唐诗宋词般的从容与美好;另一方面,对传统中国文化生活的向往及埋藏于其中、本我故有的中国情绪,又因现代化、全球化进程的加速而得以重新萌发和重构。

  具体到诗歌写作上来讲,有三种重构途径:一是在纯中国的方式中,加入现化化或后现化化元素(可能是西化文化元素、或现化生活带入的生存图境),重构出以中国诗性为主导性的中国精神;一是在描绘的现化生活图境中,汇合、掺入传统中国词根、意趣、与图境,从而发展为一种新的中国诗性;另一种则完全固守在传统中国词汇、意趣、与情绪中,几无现化生活图境与相关元素,抱残守缺而不随时代更替进步。我要说的是,前二种重构,前承了断裂数十年的中国古典文化传统,使中国情绪重新得到铺排、挥发与张扬,而诗歌这时候就成为了中国情绪生长、恢复生机的息壤。

  胡不容易的这首诗,铺陈、渲染的就是这样一种传统中国情绪,它仿佛是从宣纸上浸染开来的,要我们看:这是“你”在三月三十日,在岭南,在冰雹骤停、在暴雨初歇、在阳光充足的午后,在窗前,在小风款款中,用宣纸用蝇头小楷给“我”写信……这是“我”感知的“你”、也是“你”在信中说及的一切——很宋朝很宋朝,“你”会调酒,会调琴,也会调笑,会用周易推演安全期;会研墨,走笔,会煮酒,喝茶,会用白皙的手指划过“我”的手背……这里的“你”几乎就是一位宋代女性(或者说身上具有传统中国文化意趣和身姿的女性),而又明明是一位喜欢吃益达、披萨还有麦当劳的现化女性(“很宋朝”就不是宋朝)。

  哦,只有这样一位身上具有传统中国情绪和身姿的女性爱着“我”,“我”的快乐才可以深深浅浅,“我的快乐”才这么简简单单;并且也只有在“很宋朝”的生存图境中,“我”或者“你”,才如此轻松悠闲愉悦:“在黄昏到来的时候洗干手换一身洁净的衣裳/有时徒步上北坡/有时在梧桐树下闻着信纸的清香”。嗯,嗯,嗯,这也是我要告诉大家的:所有在我们身上纠缠不清的中国情绪,都是如此,如此,如此。

  诗 人:胡不容易(胡敏沪)

  诗 作:《如此,如此,如此》

  推 荐 人:湖北青蛙

  推荐理由:从通透、流畅的诗行中渲染、并呼唤出了一种传统的、典雅的纯中国情绪。

  [如此,如此,如此 ]

  胡不容易

  有时我非得这样相信不可。三月三十日,岭南下雨之前是冰雹,之后是你

  在信中说起宋朝,很宋朝,很干燥,很像多年以前

  我爱过的那个女人,丰乳肥臀,会调酒,

  会调琴,也会调笑,用周易推演足彩、安全期,

  用蝇头小楷写情诗

  告诉我我爱你,或者告诉自己

  要开花

  要结果

  那多半是在午后,阳光充足,空气中有干草的味道,偶尔有风

  吹起桌面的宣纸,那多半是一个快乐的午后,卷起的宣纸

  又落回桌面,你研墨,走笔,那些深深浅浅的痕迹多半也是我

  深深浅浅的快乐。后来你在信中这么告诉我

  我记得午后的影子特别深,官道上不走人,

  梧桐树偶尔会落下树叶

  当然,还有那些随着日子渐入渐深的,比如你

  煮酒,喝茶,用白皙的手指划过我的手背,

  然后看着它

  慢慢变红

  慢慢变浅

  而我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这是在后来你

  告诉我的

  隔壁有人性压抑、内分泌失调,或者是

  肥胖、空调病、亚健康,而我的快乐

  就是这么简单,比如我记得你喜欢吃益达、

  披萨还有麦当劳,

  在黄昏到来的时候洗干手换一身洁净的衣裳

  有时徒步上北坡

  有时在梧桐树下闻着信纸的清香

  如此

  如此

  如此

  《拉起细线,轻轻一弹》

  几次饶有兴趣地读唐力的这首诗,欲从中体味一下作者写出此诗的快慰来。一名写作者或许就像一名木匠?用斧头、刨子、墨斗、钢锯、曲直之类的工具独自干着他的活计,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件活儿在手中渐渐成形:它可能是在人类生活中都用得着的器物——桌椅板凳床箱柜。

  一名木匠,自然有木匠的工具,与提供给他的、他用得着木料。一名写作者,手中也一支笔,而墨水瓶不妨也可以说是他的黑夜,他的墨斗,笔端下他也牵出了一根黑线。

  木匠墨斗的功用在于取直:“一根细线,被木匠牵出”“木匠牵着细丝,拉着前进”“木匠用两根手指头,轻轻拉起细线,拉起黑夜之细,轻轻一弹”“ 生活(木头的表面)就留下一条笔直的,细细的一条墨线”。取直后,就是对墨线两侧木头的取舍,或者由此定下锯子分开木头的走向。与此相类,写作者拿起笔(当然,现在可以是电脑键盘),大概也要奠定一下文字的主题、基调,对手中(脑子中)可用的词语进行取舍,随着工作的展开,一篇文字在他笔下落成。

  有趣的是,在这首诗中,唐力这样比喻着:墨斗是一片黑夜,墨线是木匠从黑夜中牵出的一根细线。木匠面对庞大的黑夜,居然能从中找到线头,把黑夜这块巨大的布匹解散掉。我们不妨这样说,写作者面对茫茫无尽的汉语,找出一条线索,使一篇(首)文字自混沌中抽出而成形。唐力似乎在赞美一名木匠的神奇工作,又似乎在赞叹一名写作者完成了他的文字奇观。

  事实上,墨斗不是一个标准,从其中抽出弹下的墨线才是标准;事实上墨线尚不是尺度,是尚未完成的、尚未刻上刻度的尺度。但墨线已然是一条标准,偏离它就会产生偏差与缺憾。从这个意义上说,“它构成衡量的内在尺度”。

  相对于诗,我们往往无从定义它、说清楚它:何为诗?诗的标准是什么?但“诗”的标准又确乎存在着,它有一个“构成衡量的内在尺度”。一名诗人,在写作时,心中一定遵循着这样一个标准,一个内在的尺度,“不敢稍有逾越”。否则,他付诸笔端的文字就不会是“诗”。

  说到这儿,我又将这首诗理解为,写作者意在说明一个暗蕴在空蒙中的文字标准、一个内在尺度的存在,作为写作者的我们不可趱越。

  最后,我要说说这首诗的不足之处。我不太喜欢这首诗中作出多余的修饰、评价、与判断,但这首诗中恰恰使用了这样一些手法。如:“这绝非易事”“木匠是我们当中,怀着秘密的人”“而信念或者理智的钉子”“充满了神圣而和谐的声音”“我们凝视这条线”。这一做法相当于无效带路,和指示多余。

  诗 人:唐力

  诗 作:《墨斗:尺度》

  推 荐 人:李元胜

  推荐理由:它以精确的细节,让诗人的思考呈现出清晰的纹路和质地。

  [墨斗:尺度]

  李元胜

  一根细线,被木匠牵出。是黑夜被木匠,牵出的一根细丝。

  (对于庞大的黑夜,这巨大的布帛,哪儿是它的线头呢?木匠能准确地捕捉,并由此解散黑夜,这绝非易事。

  木匠是我们当中,怀着秘密的人。)

  木匠牵着细丝,拉着前进,一一生活的表面上他一定会经历许多,而信念或者理智的钉子,固定在另一端。

  木匠用两根手指头,轻轻拉起细线,拉起黑夜之细,轻轻一弹。

  “嘣”,世界就轻轻响起,这细微中,充满了神圣而和谐的声音。

  生活(木头的表面)就留下一条笔直的,细细的一条墨线。

  我们凝视这条线。

  它构成衡量的内在尺度。

  让我们,不敢稍有逾越。

  《一次又一次地举目眺望》

  遇到这首诗之前,我不知道法华镇路在哪座城市的哪个地方。读过后在网上搜索了一下,我发现原来在上海的徐家汇。这法华镇路还与一条叫“幸福”的路有交汇之处。好了,回到孟浪的这首诗上,以跟上他诗歌的节奏。

  对许多人来讲,经过一个地方一生也许就只有一次机会。对旧军队、对拖着革命步伐的旧军队中的旧军人、对旧军队中落伍的游兵散勇而言,一生恐怕也只有一次机会从法华镇路上走过。赫拉克利特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大抵是说河流处于永恒的变化之中,故而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而在这首诗里,更为强调的是,旧军队里的人没有机会再次踏入这条曾经经过的路,物是而人非啊,旧军队里那些不幸落后掉队的游兵散勇甚至要远远“绕开”前面的幸福(路)——他们还等不到走到那里(幸福路),就已“活到了,活着了,活过了,活完了”。

  稍许回顾一下我们国家民族百年来发生的各种历史事件,我们或许能更好的明白:相对于当下,所有的过去的军队,都是“旧”军队,何况那些非党领导下的旧军队?百年来,无论什么样的军队都经历过革命与被革命、战争战役,军人一批一批的死去,他们回不到法华镇路上来;百年来,侵略、革命、肃清肃反批斗关监狱,旧军人回不到法华镇路上来。多么宝贵的生命,都会在路上变成恍惚的光影而一去不复返。

  “安于另外的道路两侧”心室之外的悬铃木,当然可以把这一切兴衰重覆:曾在浓阴覆盖之下的人群,随朝代更替政权易手又不知走上了什么路途,而悬铃木“落叶之堕落”仿佛将街道清洗一空,将所有人堕落的情操、旧军队送入坟墓之中——时光已过,在时光中走远的旧军队无人不躺在了远方的坟墓当中。

  实在是太勉强了,法华镇路怎么可能没有尽头!在此之中,冲锋与撤退号声再不能听到:街道平静,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落日也像撤退一样,好像注定了牺牲与失败的命运,谁听得懂谁会理会?!——“我”的哭声“让破烂战斗服里的身子打颤/让大眼睛一样黑的枪口一阵阵剧痛”。是的是的,“活到了,活着了,活过了,活完了”,法华镇路一生只有一次从那经过,其后是一次又一次地眺望,其后是必然遭遇死亡的巨大的黑的面孔。

  诗 人:孟浪

  诗 作:《一生一次的法华镇路》

  推 荐 人:湖北青蛙

  推荐理由:无尽的哀惋表达了对生命不可穷尽的怜惜

  [一生一次的法华镇路]

   孟浪

  一生一次的法华镇路

  旧军队拖着革命的步伐

  或许也打这里走过

  或许落伍的游兵散勇

  远远绕开还在幸福的家庭

  活到了,活着了,活过了,活完了。

  安于另外的道路两侧

  心室以外的悬铃木把兴衰重覆

  没有人看懂落叶之堕落

  摇身一变又没有人看懂

  那堕落后的种种情操

  旧军队一律在远方的墓中。

  一生一次的法华镇路

  太勉强了就好像没有尽头

  撤退的号声冲进了落日深处

  谁听得懂?真是我的哭声

  让破烂战斗服里的身子打颤

  让大眼睛一样黑的枪口一阵阵剧痛

  活到了,活着了,活过了,活完了。

  《生活就是伟大的失眠》

  要交作业了,好几个晚上睡不安稳睡不踏实,临到交稿的头一晚,竟导致我睡不着觉了:不知如何来评价这一首诗使我失眠,尽管它可能只需要八百字。

  最后我找到评价这首诗的钥匙:失眠。夜未央,人未睡,是失眠;大水来袭之时,祸患临头,如何安睡?失眠;站在黑暗的船上,自然失眠;手提灯笼想一个人,当然失眠;手提灯笼,看船滑行水上,被巨大的黑夜包裹,失眠;“我的祖国安静地躺在你的怀抱”,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失眠;讲故事,讲那些“凄凉而孤单的魂魄”,“那些水”那些即将袭来的大水,讲者与听者,不可能睡觉,失眠。“我苍老的想念在夜里抱恙”“我划动手中的船桨,我提着小小的灯笼”“风很大,我小心地守护”,没有一样事情,可以让人安然、放心,人因之失去了睡眠。夜的爪子的确无比善良啊,它抓挠人的心脏,人不可能在这时候睡得着觉。

  生活啊,有时犹如一头洪水猛兽,犹如一场暴风骤雨,犹如一场祸患,让人忧心如焚坐立不安辗转反侧。诗歌啊,犹如船行水上,就当是可以照亮诗人前行的危途的灯笼;诗人被裹挟在生活的洪流、浩淼无尽的时间中,和“在两个黑夜夹裹的苍白里”,仓窘忙迫,诗人为生活心身不可能安稳;诗情激荡,诗人因诗歌心身被失眠选中。命运前途未卜,但将迎面遭逢;存亡未定,忧患看似温情却构成无情挑战。诗人想着诗人想着的人,诗人承揽被诗歌点燃、照亮与看护的责任,又承担被风吹雨打、“灯笼”被浇灭的危险,如此这般如何让人坦然安睡?生活就像一场伟大的失眠,生活就是一场伟大的失眠,在东方泛出鱼肚白之时,诗人还游走在这世上,担心着一切之发生与未发生。

  诗 人:阿固(三颗石头)

  诗 作:《夜未央》

  推 荐 人:湖北青蛙

  推荐理由:似有传奇故事带来诗意。

  [夜未央]

   阿固

  在大水袭来的时候,你已经种下了

  祸根。我站在黑暗的船上,手提灯笼想你

  我手提灯笼,船滑行在水面

  夜晚闭上眼睛。我的祖国安静地躺在你的怀抱

  但是在夜晚降临之前,我有很多的故事要讲

  那些凄凉而孤单的魂魄,那些水

  亲人们,我美丽的姐姐她柔弱

  我苍老的想念在夜里抱恙,在两个黑夜夹裹的苍白里

  我划动手中的船桨,我提着小小的灯笼

  风很大,我小心地守护,夜的爪子无比善良

  我拒绝了风

  但是灯笼却被雨水,浇了个透心凉

标签: 朝代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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